“莺莺,过了年,为夫得去边境一趟。
你……你会想为夫么?”
他往卫莺碗中夹了一块鲜嫩的虾丸,凤眸似乎有些黯然,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艰涩起来。
明知她会如何作答,他怎就问出了口。
心里知道和听到她亲口说出来,分明是不一样的,会更失望,更痛。
卫莺微愣了下,想到元昊哥哥那日的嘱咐,驱散了心头旁的心思,温婉地笑了,大方得体,眸光柔和。
“自然是想的。
我还想……与你一同去呢。”
这乖顺的模样,放在别的女子身上,并无不妥。
可这样的话,怎么会从莺莺口里说出?她明明那么厌恶他!
傅允有些恍然,她的神色辨不出真假,也瞧不出一点错处,可总叫人觉得缺了点什么。
这是莺莺如意(二)这笑,似冰雪拂面夹杂的阵阵轻寒,虽不达眼底,如意竟看的痴了。
她匍匐在傅允脚下,拽着他衣袖颤巍巍的起身,傅允难得的没推开她,附耳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。
晚膳时分,天上浓云密布,推开门寒气逼人,卫莺呼气呵了呵手,外面眼看着就要落下雪来。
蕊心掺着她往花厅走,却见绛雪轩东头耳房里袅袅婷婷走出来一人,正是前阵子王爷新纳的妾室,如意。
她几乎是足不出户,在府里没什么存在感。
这会子不知怎出来了,还紧紧跟在她们身后,像是与她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。
到了花厅,蕊心替卫莺解下大氅,取下手炉,放置在一旁。
卫莺浅笑着朝傅允福了福身,坐在他身旁一侧。
正在此时,如意也迈了进来。
她身穿粉紫色绣梅小袄,头发简单的盘起来,簪着一根素色珠钗,脸上只淡淡描了眉,一颦一笑颇有种清水出芙蓉的风姿,饶是模样比不上卫莺三分,却把卫莺不事雕琢的风度学了个十成十。
她竟也坐了下来,坐在傅允的另一侧。
而傅允脸上,并无恼怒神色,还是跟往常一样,神态自如地给卫莺夹着她平日里爱吃的菜。
如意余光瞥见傅允的一举一动,眼里不着痕迹的闪过一道嫉恨之色,拼命压下心头不快,面上仍是笑着,拿起一盏茶倒进傅允的杯子里,“王爷请用茶。”
嗓音婉转,如春日里的黄莺。
傅允轻轻嗯了声,仿佛并不在意,却真的拿起杯子,一饮而尽。
放在从前,除卫莺以外,旁人碰过的东西,傅允绝不会再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