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陈小弟(第3页)
这时里间的一个角落里走出了晓月,眼睛早已肿了,眼泪汪汪的像个孩子。
志平一下子抱住晓月,说:“都怪我,都怪我。”
晓月便呜呜的哭了起来,好久她才气噎地说:“你不晓得,刚才我想了很久,又不能回家,哪里都去不了啊,我想去楼顶跳下去算了,但又害怕,天太黑了,我怕啊!”
呜呜的,晓月又哭了起来,志平紧张的抱着晓月在心里想,何必因为陈家的错责怪晓月呢?
等晓月安静下来,志平又说到小弟,他说男孩犯的错又不算什么,只要不自甘堕落,不管犯什么错都不可怕。
“你净不说好话,有你这么做二姐夫的吗?”
晓月抢白道。
志平却坚持着:“我是实话实说啊,再说我只不过是二姐夫,又不是亲哥哥,就是他亲爹亲妈,也不能对他终身负责啊。
还有你问过你弟了吗?小弟现在听不下去别人一丁点的劝。”
晓月想了想,说:“是的哦,小弟现在听不进任何话,不管谁劝都没用。”
志平此时倒沉默下来,他猜想小弟并不仅仅是学习上遇到了问题,也对这个原生家庭反抗了吧?他不想说,但他觉得出来了。
晓月未必能懂,也只有埋在心底,独自消化了。
三
正月十五过后,这个春节就算彻底过完了,志平参加了财务部的工作会议,他只静静的听,不说一句话,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,他只愿躲在偏僻的瓦厂安心看书,那些过往的事只是放在自己的心里揉碎一万遍,而眼前的财务人事变动,他都一笑而过。
直到严部长说今年瓦厂派一个姓王的中年人过来做统计,志平要编制财务报表了。
这边对财务人事的认定,只默默接受不表看法,好在严部长葛大姐都了解他,也从不多问。
志平觉得这种不被打扰的生活状态也很好,他都觉得如果结婚就是两个人领个证住在一起,免去这许多世俗的讲究,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!
如撒哈拉沙漠里的荷西和三毛,也如同五六十年代的父辈,他们当初就是个两个人的被子合在一起,简简单单就过日子了。
想到那天晚上的吵架,志平就更加无限的向往那个简单到无从选择的生活。
他经历了婚姻的繁杂,春节的俗务,现在很享受这份安宁平静的日子。
志平回瓦厂的时候,他跟李厂长说了财务会议上关于瓦厂的人事变动。
李厂长沉默很久,才说:张会计,你终于结婚了,我对你这么长时间的帮助终于有了结果,这让我很满意,也达到了我要帮你的愿望。
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,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。”
李厂长叹了口气:“只是还是被他们怀疑了,他们认为我们的关系太密切,简直像是父子兵,这对于瓦厂的财务是有隐患的。
所以他们要放一个姓王的来’掺沙子’。”
志平惊讶极了,又觉得李厂长说的确实如此。
李建国从四年前的改制落选董事会后,就知道环湖不再是他的舞台了。
过了会,他又说到老王,说是他们村里的人,原来在市里的国有企业上班,跑业务,做采购。
后来环湖扩大规模,他就过来做采购,但也是因为一车钢材出了问题,被停职很久,现在终于被派到这里了。
他矮矮胖胖,一副无公害的模样,但一肚子小点子,这人以后来了,他们说话就要多注意了,可不能再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。
还有你那个丈人一家,也是他重点关注的。
谁都知道啊,女婿是会计,丈人不沾光吗?
李厂长这句感叹像有些悲愤,志平有没有对陈运河特殊照顾,他太清楚了。
如同他有没有跟张会计动瓦厂的财务,他也问心无愧,但还是被怀疑。
最后他叹息地说,我现在是老了,如果再年轻2o岁,我就肯定单飞。
那一刻,志平仿佛被一束光刺的睁不开眼,他想到晓月的家庭,想到李厂长的处境和感叹。
想到杨君最后一次来说过的话,想到晓峰云姐的粮站,想到瓦厂的大客户就是粮食局,于是从心里有了一个庞大的理想规划,仿佛春天巨大的冰凌,在一点点解冻出咔嚓咔嚓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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