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o章 吉祥所


    女人靠在金丝攒牡丹厚锦靠枕上,微翘的靛蓝镂空护甲闪着光芒,玉手搅弄着浮纹瓷碗内的补汤,袅袅的热气氤氲开来,
    桌上摆着几样果脯蜜饯,酸杏干,雕花梅子球,酸枣糕,都是九爷托人找来极好的东西,
    司马亦瑶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,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,她已经受孕四月有余,这孩子是她与九爷恩爱的结晶,
    骊歌面色凝重地掀开珠帘而入,亦瑶搁下手中的汤匙,补汤溅起水花,
    “福晋,宫里递了话出来,二小姐殁在了浆洗池,”
    亦瑶面色淡淡道:“知晓了,如何让办事的人闭嘴,务须我多言。”
    骊歌会意,说道:“四小姐恐怕已经看出端倪,若是问起该如何解释。”
    亦瑶端起放温的补汤一饮而尽,抽出帕子擦干净嘴角的汤汁,说道:“实话实说。”
    骊歌垂下眼睫,看不清她在想什么,
    亦瑶立起身子,靠在梅花案几上阖眼道:“你不是个忸怩的丫头,最近是怎么了,有话就直说,”
    眼前的主子与先前判若两人,以前连只蚂蚁都不忍踩死,而现在杀人如捏死一只蚂蚁般轻巧,连眉头都不曾紧一分,
    跟了她这么多年,忽然觉得拿不准主子的脾性,开始变得谨小慎微起来,
    斟酌片刻还是说道:“亦蘅小姐若是知晓二小姐的死因,很有可能与主子离心,要不还是找个替死鬼搪塞过去。”
    亦瑶眯着的眼睛微微张开,说道:“她不是个小女孩,应当让她知晓一些事情,这太平日子可不是凭空掉下来的,”
    “哪里就能万事随心,她现在跟十三阿哥爱得死去活来,将来总是得做抉择,”
    “还不如我这个做姐姐地趁早断了她天真的想法,长痛不如短痛。”
    骊歌点头道:“还是主子考虑得长远。”
    翌日,吉祥所
    司马尚领着家眷进宫给女儿敛尸,吉祥所阴风阵阵,旁边还停着几具尸体,
    庭院有道士,和尚打醮念经,焚烧炉里的火焰飘起黑色的浓烟,
    待阿蘅到达之时,柳姨娘扑在亦蘅的身上哭得死去活来,嘴里骂道:“你个不孝的东西,让你别进宫,偏要趟这趟浑水,”
    “姨娘小家子气,不想要什么珍珠宝玉,只想你好好的活着,”
    “那两个小贱人握着泼天的富贵,定是她们使手段害你了。”
    司马继第一个现阿蘅:“四妹。”
    如今司马亦蘅的地位不同,司马尚呵斥柳姨娘:“别胡言乱语,”
    转身说道:“蘅儿莫要听姨娘的悲恸之下的气话,伤了骨肉间的感情。”
    看着昔日对自己冷漠无视的阿玛,言语间尽是讨好谄媚,
    表面上司马尚是为了一家子和睦,实际不想为此有损官身,
    若是阿蘅能在万岁爷面前说上话,抵得过他在官场打拼多年,
    柳姨娘扫了一眼周围,见少了一人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喊道:“司马亦瑶那贱人在哪里?自个亲妹子死了也不来瞧一眼。”
    又对着司马尚一顿撒泼:“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,还指望靠着她们升官财,日后恐怕你这个阿玛是谁都不知道。”
    “柳姨娘,随意辱骂九爷的侧福晋可是要被掌嘴,”
    骊歌端着漆盘进来,
    梨木盘子里摆着新做的衣物,饰品,
    向司马尚福身道:“给司马大人请安,侧福晋有孕在身不便来敛房,孕吐难受被宜主子接到翊坤宫休养,”
    “特派奴婢给二小姐送敛衣饰,好让她体面的上路。”
    司马尚微笑着想接过盘子,陡然被柳姨娘打翻在地,
    她的爱女去世,哪里还能冷静地看待旁人的举动,只觉送来再好的东西都是在耀武扬威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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