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2章(第2页)


    每每经遭伤痛,她下意识的反应总是回避,抛开,忘却。
    可季砚,却总是如此执着。
    脚腕被他捉在掌心,他的大手温热宽厚,略带薄茧的指腹蘸着药膏抹开,那块白皙皮肉被他反复碾磨轻揉,因此痛意被一点点拭去。
    可感受着他的体温,如此真切,那些消逝的往事复又弥漫在脑海中。
    只是,晏乐萦回想起的事并不算好,那年,她的脚踝上被迫套着金镯细链,也是这般被他勾在手心摆弄把玩。
    心底逐渐冷淡,晏乐萦微微蜷起腿,意图摆脱他的掌控。
    季砚也快替她上好了药,于是顺势松开她的腿,却听她冷然道:“想必你都清楚,又何必再问我。”
    以长安长宁对他的熟稔程度,以这些年来她企图忽略、却压根不能忽略的诸多古怪细节来看,其实,他从未真正“离开”
    过她身边。
    依旧在监视她,探查她,恐怕仍对她了如指掌。
    “季砚,你如此行径,又与当初有什么区别?”
    往事已逝花应在枝头,不该折下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季砚眼皮微颤,他看着晏乐萦眼中深深的抗拒,心慌意乱。
    “不是的。”
    他连忙解释着,“雁雁,我并非想监视你,只是怕你……”
    怕她真的香消玉殒,离他而去。
    一想到若有这个可能,他的心便似被利刃一刀刀凌迟,痛意铺天盖地而来。
    尽管有所猜测,尽管他开始明白自己应该放手,可在心底扎根十余年的执念岂能那么轻易割舍?
    何况他曾亲眼目睹了那般脆弱、浑身浴血的她,悄然无息地躺在他怀里。
    那个曾经照亮了他黯淡生命、带给过他无数温情的小娘子,就算那时他已经探查到她或许是想假死脱身,可那样真实揪心的画面就在眼前,他看着她的气息一点点消逝……叫他怎么能忘怀,怎么能不怕。
    他会想,会怕,会惶恐,会绝望。
    万一呢?
    万一,她是真的想以死明志呢?
    “……你离开后的日子,没有哪一刻我不是度日如年,夜不能寐。
    午夜梦回时,总会想到那一日。”
    “可我又怕你心中仍对我有怨,不敢贸然出现在你眼前,更不想让你心觉我又强行介入了你的生活。”
    顿了顿,他又解释着,“朝中事务诸多,季淮彻底倒台,沉疴淤积已久,正是要趁此机会一并肃清。
    我并非一直在江南,只是得闲才会赶来。”
    晏乐萦在回想,她忽然想到自己临盆时隐约见到了窗外的人影。
    那也是个雨夜,电闪雷鸣,风雨交加,她生产艰难,是故无暇他顾,对方在雨中淋了整整一夜,可她还以为那是幻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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