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 天墟迷踪

    第一章幽冥诡市
    漠北荒漠的风沙如千万把钝刀，狠狠刮擦着燕十三的面庞。
    他的玄色劲装早已被鲜血和沙尘浸透，伤口处凝结的血痂又被狂风撕裂，渗出的血水混着沙砾，在皮肤上磨出一道道血痕。
    就在他意识即将涣散之际，扭曲的热浪中突然浮现出一座悬浮的城池——幽冥诡市。
    这座城池仿佛是从地狱中升起的噩梦，由森森白骨堆砌而成，城门上倒挂着数百具风干的尸体，每具尸体手中都紧握着半截竹筒，竹筒里猩红的蛊虫正在疯狂啃噬着尸肉，出令人牙酸的“咯吱”
    声。
    “这位客官，可是要买命？”
    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燕十三猛地转身，手中雁翎刀出鞘半寸。
    只见黑袍商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，那张布满蜈蚣的脸在血色残阳下显得格外狰狞，蜈蚣的触须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，有几只甚至顺着他的脖颈钻进衣领。
    商人的摊位上摆满了令人作呕的诡异器物：用人皮制成的灯笼罩泛着青灰色，上面还残留着未刮净的血肉；浸泡在毒液中的婴儿手臂蜷缩着，指甲却异常尖锐；装着活人眼球的琉璃瓶最为可怖，那些眼球在瓶中不停转动，每当有人靠近，就会出尖锐的求救声，声音中还夹杂着啜泣和咒骂。
    燕十三摸出怀中从苏映雪身上扯下的幽冥教令牌，令牌表面的骷髅纹路还沾着她的血迹。
    商人瞳孔骤缩，恭敬地弯腰行礼，引他进入地底密室。
    密室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味，数百个铁笼悬挂在头顶，每个笼子里都关着被改造成人蛊的武林高手。
    这些人皮肤下布满青黑色脉络，如同无数条毒蛇在皮肤下蠕动，双目空洞无神，唯有心脏位置镶嵌着光的墨玉碎片，随着呼吸明灭不定。
    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他们的内脏已被掏空，取而代之的是不断蠕动的蛊虫，透过他们半透明的皮肤，甚至能看到蛊虫啃食着残存的血肉。
    “这是教主大人的‘千机变’活体实验。”
    商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嘴角裂开的伤口渗出黑血，“集齐九块墨玉，再献祭九名身怀绝技的高手，就能唤醒天墟里的蛊王。
    到那时，整个武林都将匍匐在幽冥教脚下。”
    他指向角落的巨大铜鼎，鼎中沸腾的绿色液体里漂浮着无数人脸，正是失踪的各派掌门。
    这些掌门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和绝望，他们的身体在毒液中扭曲变形，皮肤被腐蚀得千疮百孔，却无法死去，只能永远承受着这无尽的折磨。
    燕十三握紧雁翎刀，指节因用力而白。
    就在这时，头顶传来熟悉的银铃声，如同一把冰锥刺入他的心脏。
    他抬头望去，透过铁笼的缝隙，看见苏映雪正站在更高层的回廊上，怀中抱着个通体漆黑的玉匣。
    那玉匣表面浮现着古老的图腾，正是传闻中封印着天墟钥匙的“九窍匣”
    。
    玉匣缝隙间渗出的黑色液体滴落在地面，瞬间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孔洞，液体中还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和恶鬼的嘶吼。
    “想要救这些人？”
    商人突然出手，三根淬毒银针射向燕十三的大穴，银针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，尾部拖着绿色的毒雾。
    燕十三挥刀格挡，却现银针接触刀锋的瞬间化作毒雾，毒雾迅弥漫开来，所到之处，地面升起黑色的瘴气。
    密室中的人蛊被毒雾唤醒，纷纷扑向他，他们的指甲缝里渗出的毒液在地面腐蚀出深坑，每走一步，都留下冒着青烟的脚印。
    千钧一之际，燕十三想起苏映雪说过的话，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雁翎刀上，刀身顿时燃起青色火焰。
    火焰所到之处，毒雾消散，人蛊出凄厉的惨叫，他们体内的蛊虫在火焰中疯狂扭动，将他们的身体撑得爆裂开来，内脏和蛊虫洒落一地。
    当他终于杀出重围时，苏映雪和九窍匣早已消失不见，只留下满地刻着幽冥教图腾的青铜残片。
    残片上的符文在月光下蠕动，拼凑出一行小字：“月圆之夜，天墟之门将开，九窍归位，万蛊噬天”
    。
    此时，荒漠上空的月亮不知何时已变成诡异的血红色，边缘还环绕着一圈黑色的光晕，远处传来蛊王苏醒的咆哮，声音震得整个诡市都在颤抖，白骨堆砌的城墙纷纷崩塌，铁笼中的人蛊在咆哮声中纷纷爆体而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