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权利可滔天人心可茧房


    暗河的水雾漫上闸门,将长公主蟒袍上的金线浸成暗褐色。
    云袖握刀的手骨节白,刀尖凝着的水珠坠入河中,惊散水面上沈知意破碎的倒影。
    "
    二十年前的盐蚀了木梁,二十年后的盐蚀了人心。
    "
    沈知意将银簪别回间,簪尾扫过闸门上的牡丹纹。
    "
    殿下可知这鎏金牡丹为何始终不锈?"
    长公主的护甲擦过闸门凹槽,带起零星火星:"
    当年沈娘子熔了三十六柄贪官的铜印铸这牡丹,自然带着怨气。
    "
    "
    是带着血性。
    "
    云袖的刀鞘突然击打水面,四百九十具浮尸的鎏金护腕应声开裂。
    "
    母亲熔的不是铜印,是工部克扣的赈灾铜钱。
    "
    褪色的铜屑在漩涡中重组,拼出嘉靖十六年洪灾时的赈济画面。
    每枚铜钱边缘都刻着细密的牡丹纹。
    长公主的华盖忽然倾斜。
    十二名工部匠师踉跄着跪倒在浮尸旁,他们腕间的刺青正与尸溃烂处的烙印重合。
    沈知意拾起半截冰蚕丝,浸水的丝线在晨光中显出血字:"
    七月廿三,收王侍郎靛蓝草二十斤,折官盐三百石。
    "
    "
    原来贪欲都明码标价。
    "
    云袖的刀尖挑起匠师领的下巴,"
    你们用母亲改良的冰蚕丝记黑账,倒不怕丝线反噬?"
    暗河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断裂声。
    三艘裹盐草船撞上闸门,船板缝隙渗出漆黑的盐粒。
    沈知意银簪刺入船体,挑出的盐晶里裹着半枚玉扳指。
    与河道总督暴毙时缺失的那枚严丝合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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