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 双生祭

    骊山祭坛的青铜围栏上结着薄霜，李琰的指尖划过冰冷的纹饰，触感与三年前在洛阳地宫现的磁枢如出一辙。
    宇文素站在十二层浑天仪中央，齿轮转动声中，他的袖口露出半截机械义肢——那是用泉州海战打捞的磁矿残骸锻造的，关节处的磁针正随着地脉波动轻轻震颤。
    &0t;双生子的腕动脉血管埋着磁核，&0t;他的声音混着齿轮摩擦声，&0t;当年在掖庭给你们喂的磁矿药浴，早就在血脉里种下了引信。
    &0t;说着转动最上层星盘，十二道磁光突然从祭坛十二角射出，在李琰兄妹脚下拼出玄武门之变的立体投影。
    李璎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    她记得十四岁那年，婉儿姐姐在她肘弯内侧现的淡金色纹路，现在想来，那正是宇文家植入的磁核定位标记。
    当宇文素的星盘指向&0t;武德九年六月四日&0t;时，她突然听见耳中传来蜂鸣——那是与李麟共享的磁脉共鸣。
    &0t;哥，看他腰后的磁髓瓶！
    &0t;她突然低喝。
    李琰的陌刀早已出鞘，改良的冷锻刀刃能斩断磁导，刀光闪过，宇文素腰间装着骊山磁髓的琉璃瓶应声而碎。
    粘稠的蓝色液体溅在星盘上，齿轮出尖锐的摩擦声，投影突然扭曲，竟显出李世民在贞观殿批阅《磁患论》的场景。
    &0t;不可能！
    &0t;宇文素的机械义肢喷出火星，&0t;磁髓是启动时光阵的钥匙&0t;话未说完，骊山主峰传来闷响，十二艘龟甲舰残骸从云雾中浮现。
    这些隋炀帝时期的战船被磁脉托举在空中，船身覆盖的磁鳞甲在阳光下泛着幽蓝，船雕刻的龙头眼窝里，嵌着的正是李琰兄妹的瞳孔投影——那是宇文家的磁影复制技术。
    西市坊的胡商阿扎尔正在往磁粉竹筒里灌砒霜溶液。
    他的波斯袍下缝着十二道磁符，对应着龟甲舰的十二处阵眼。
    当第一声爆炸响起时，他正将引线缠在磁雷的铜环上，那些用波斯火油浸泡过的磁砂，遇热就会产生强磁力。
    &0t;仓库的铁门是精铁铸的！
    &0t;金吾卫老赵看着疯马拖着磁雷撞向官仓，马鞍下的磁石正在吸附门上的铜环。
    裴九娘的磁索是用突厥狼筋混着磁粉搓成的，此刻正缠住疯马后腿，她大喊着：&0t;别用铁器！
    用浸过醋的麻绳！
    &0t;但太迟了，磁雷爆炸的瞬间，方圆十丈内的铁器全部飞向中心，形成致命的金属风暴。
    波斯舞娘莱拉的金铃里藏着微型磁石，每摇七下就能扰乱人的平衡感。
    她从二楼跃下时，看见武玥的弩箭正瞄准她的眉心，脚尖轻点廊柱，金铃出高频颤音——这是宇文家特制的磁音波，能让人体内的血液产生微磁反应。
    &0t;蓝血病患失控了！
    &0t;街角传来惨叫。
    三百个被磁砂感染的百姓皮肤泛着蓝光，他们血管里的磁纳米机器人正在接收莱拉的金铃信号。
    这些本该治病的微型机械，被宇文家篡改程序后，成了撕咬铁锁的怪物。
    潼关峡谷的风卷着磁砂，李光弼的独臂传来阵阵刺痛——那是义肢内的磁核在预警。
    吐蕃主将的狼头盔内衬掉出的玉佩，背面刻着的&0t;誓死追随&0t;四个字，用的是安西军特有的磁刻技术，每个笔画里都嵌着阵亡者的血磁。
    &0t;铁柱&0t;他的声音哽咽。
    当磁甲兵掀开面甲，露出王铁柱腐烂的半张脸时，李光弼终于明白宇文家的残酷——他们用磁脉冲技术保存了死者的面部肌肉，却让这些忠魂沦为傀儡。
    磁甲兵的关节处传来齿轮转动声，他们单膝跪地的动作带着当年陌刀营的影子。
    喉间的嘶吼其实是磁录音装置在播放残留的口令，李光弼听见&0t;将军&0t;二字时，独臂紧紧攥住陌刀，刀身上的&0t;云麾&0t;纹正在与对方甲胄上的磁核产生共振。
    &0t;兄弟们，&0t;他突然开口，&0t;还记得碎叶城的胡杨林吗？咱们在树下埋的酒坛，现在该芽了吧？&0t;磁甲兵的动作突然凝滞，王铁柱那只完好的眼睛里，似乎闪过一丝微光——那是未被完全抹除的记忆磁痕。
    太极殿的金殿砖下，埋着贞观年间的磁脉监测网。
    当崔元礼展开所谓的&0t;隐太子遗诏&0t;时，上官婉儿袖口的磁针突然指向殿角的铜鹤——那里藏着宇文家的磁显影装置。